第十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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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凤玄木到手，碧露丹又已卖掉，虽然山海奇珍会还远未结束，苏雪鹄心里已在琢磨溜号了。
此时不走，更待何时？难不成等到拍卖会结束被君轻淮逮个正着吗？
苏雪鹄背起剑袋，重新戴上帷帽，又加强了一层幻术后，按照原路折返。她在通道入口出来后，在附近招手找了一名场内的接引弟子，亮出金帖说：“带我去找你们会场负责人。”
接引弟子愣了一下，很快反应过来，“您这边请。”以往山海奇珍会上也会有许多客人，或是拍到了符合心意的宝物，或是自己所寄压的宝物拍完了，想提前退场。他们接引弟子接受过相关培训，知道该如何处理，不过今次有些不同……
苏雪鹄跟随着这名接引弟子，左绕右绕，行了近二炷香时间，方看到一扇更华丽的大门，她以脚程估算了下如今所在楼层的高度，这里应当便是和会展台相联通的顶层？
接引弟子恭敬地敲了敲门，大门从内中打开了一线，接引弟子小声汇报了什么，那边才彻底将门敞开。
门边站着一位俏生生的年轻姑娘，穿着一套浅紫素樱留仙裙，她看向苏雪鹄，盈盈一笑，行礼道：“贵客请进。”
苏雪鹄一进门，门内又是一片新天地，先前她在二楼的包厢已是极尽奢华，但和这间更金碧辉煌的屋子相较，仍是小巫见大巫。苏雪鹄粗粗数过，光是她行过数步，看到四周摆设的几件器具，从罕有程度抑或价值来论，皆不下于之前拍卖会上的重宝。
接着她看到了一道背影，一道朱红耀目的背影。
此般价值连城的房间，会是一位小小的山海奇珍会负责人承担得起的吗？
鼻间闻嗅着房间一角焚烧的冰魄玉魂香的味道，苏雪鹄忽然对来此所见之人的身份，产生了巨大的怀疑，这种做派似乎有些像她印象中原著里的某个人。
还不待她细想，一道懒洋洋的男声忽地响起，“紫樱，是谁来了？”
领苏雪鹄进来的姑娘，紫樱极有礼地回道：“启禀主人，是有贵客想中途离场，您先前吩咐过，今次若有此种情况，便领到您这里来。”
“哦——？”声音的主人漫不经心，“我想起来了，是有这么回事。不知这位贵客，是要取钱还是取物？”
苏雪鹄道：“取钱。”
“取多少呢？”
苏雪鹄将金帖向一直以背影面客的此间主人掷过去，“六百八十万上品灵石。”金帖飞旋着，如离弦之箭，去势汹汹势不可挡，迅疾若流星般射向那人。
听得六百八十万这个字眼，那人猛地一转身，袖手一扬，金帖便乖乖落于他掌心。
他挑眉一笑，挥了挥手中苏雪鹄用以表明身份的金帖，“阁下便是那枚碧露丹的原主人，雪姑娘？你长得似乎和佟掌柜形容得不太一样。”眼神如鹰，锐利得似乎看穿了苏雪鹄所施加的幻术。
帷帽后，苏雪鹄的瞳孔也不由一缩，竟然真的是他！
毋庸置疑地，面前这名身着朱红广袖的男子是位美人，他美得超脱性别，不带丝毫女气，甚至因为他过于强大的气势，而美得平添一份侵略性。
红衣，美人，男子，琳琅阁，这四个词综合在一起，令苏雪鹄只能想到一个人。
想明白了这人的身份，那么进入这间房后所见的一切都不奇怪了，锦绣琳琅朱玉骞，琳琅阁幕后之主，原著小说中形容他是天下第一有钱人，势力庞大到四大派都不敢轻视。
提起朱玉骞，不得不提到一件趣事。
据闻《诛神灭魔记》连载时，许多读者曾经因为作者大大吹朱玉骞的美貌，吹了半个章节刹不住笔，一共用了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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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八百四十七个字，认定朱玉骞是女扮男装，强烈要求作者将其加入男主“后宫”中。加上后续情节中，朱玉骞又给男主提供了不少帮助，更让那些读者坚信朱玉骞真身是位“朱姑娘”，结果直到大结局，作者都没改口说朱玉骞是女子，让许多人喟叹不已。
一想到此，苏雪鹄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朱玉骞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，并没有在意，“紫樱，你记得当初佟掌柜说了什么吗？”
紫樱应诺道：“佟掌柜说，送来碧露丹的雪姑娘是位十分貌美的绝代佳人。”
朱玉骞又提问道：“哦？那你知道为何现在前来之人如此面貌平凡之人？”
紫樱想了想，没有把握地道：“那位雪姑娘把琳琅帖送给了别人？又或者……帖子被外人强抢了？”
朱玉骞摆摆手，“这当然是因为——”
话音未落，他整个人忽然极快地靠近苏雪鹄，伸手去抓她所戴的帷帽。苏雪鹄后仰避过，轻轻往后一跳，跃开几丈远，幸而这间厅堂够宽敞，不至于让她撞破屋顶或墙面，导致场面尴尬。
“——极高深的幻术。”
苏雪鹄扶了扶帽檐，在修为高深的修真者看来，她这帷帽的遮掩作用几近于无，不过她带帷帽的用意本来就不是为了遮掩外貌，而是为了掩饰幻术痕迹，“我倒不知，堂堂琳琅阁开门做生意，竟开始打探起顾客隐私了？”
朱玉骞挑眉笑道，十分傲然，“琳琅阁的规矩当然是不问来人，但我朱某人行事一向随心所欲，今日偏要过问过问。”
苏雪鹄一阵无语，这位大佬还真是如原著所形容的任性啊，幸好平日里琳琅阁的具体事宜不是由他亲自管理，否则按照他这随性而为的性子，她十分怀疑琳琅阁一月只会开三天门。
苏雪鹄无奈地摸摸鼻子，“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慢慢谈，但能不能先把钱给我结了？堂堂琳琅阁，竟还会欠钱不给，传出去多不好听，你身为东家也丢面子啊。”
朱玉骞一愣，一时没料到苏雪鹄会是这种反应，不过这句话的确说中了他的心思，“简单，”朱玉骞拍了拍手示意到，“紫樱！”
紫樱恭敬地递上一只空间袋，朱玉骞看也不看，直接抛给苏雪鹄，“这里面是七百万整上品灵石。”
苏雪鹄接住空间袋，既不清点，也未表示要退回多余二十万零头，直接收进背包里，和朱玉骞这种壕无人性的人就不需要客套，“还有我拍到的万年金凤玄木……”
“简单，紫樱！”朱玉骞又拍手示意到。
紫樱连忙去取了万年金凤玄木来，恭敬地递给苏雪鹄。
朱玉骞施施然道：“这块金凤玄木就算送你了，如果你没有说谎的话。”言语中颇有威胁之意。
将金凤玄木收入囊中，苏雪鹄秀美一挑，问：“你想知道什么？”
朱玉骞面色忽地一沉，“你手中的碧露丹到底从何而来？”
听到这个问题，苏雪鹄神情有些惊讶，没想到她莫名其妙的被请到这里来，竟然还是为了碧露丹，可碧露丹虽然珍贵，但对富甲天下的朱玉骞来说，并没有比镶嵌在墙上的夜明珠稀罕到哪里去，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别的深层原因。
朱玉骞：“怎么，你答不上来？”
“当然不是，”苏雪鹄从容地从背包里取出一本行医手记，同样递给紫樱姑娘，“碧露丹的丹方，我是从偶然得到的这本书中所知。”为了应对君轻淮，苏雪鹄早就以医女的笔迹，用陈年纸墨伪造了一本心得手记，没想到面对君轻淮没用上，倒用在应付朱玉骞这里了。
朱玉骞拿过这本行医手记，迫不及待地马上翻看，手还不由微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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颤抖，“真的是……”晚晴的字迹。
“若是你没有其他问题的话，我先告辞了。”见朱玉骞沉浸在手记内容中，苏雪鹄就打算趁机撤退了。
朱玉骞完全没有理会她，紫樱明白主人现在好不容易获得向前辈遗留的笔记，一时根本不会搭理旁人，于是对苏雪鹄道：“贵客请跟我来。”
苏雪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，能不动手就最好，朱玉骞的难缠程度可不比君轻淮轻多少。
紫樱回转的时候，她之主人正在隔间里，凝神望着墙上垂挂的一幅画。画中是一名身着玄黑深紫衣裳的清丽女子，长发轻挽，笑得温婉可人，而画中边沿空白之处题着两句诗：天意怜幽草，人间重晚晴。
若是苏雪鹄看到这幅画，肯定会大吃一惊，画中人正是她医女化身，碧水医仙向晚晴。
主人无事之时，便常常会来看这幅画出神，紫樱见怪不怪，敛衽行礼道：“主人，我已将人送走了。”
朱玉骞手上紧握着那本行医手记，脸色却全然不是刚才高兴的样子。
“主人……？”紫樱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。
朱玉骞脸色一沉，“被骗了，这本手记是伪造的。”
“啊，怎会？”紫樱十分惊讶，“主人你刚才不是说字迹是对的……”
朱玉骞眼神阴蛰，狠狠盯着手中手记，“伪造之人十分用心，纸张和墨皆是使用百年前产的陈年纸墨，整本书还特意做旧了边沿痕迹。”
紫樱疑惑：“那主人怎么还说这本手记是伪造？”
朱玉骞自负道：“新写的墨迹再怎么做旧，也无法瞒过我之触觉。”朱玉骞有一无双妙手，可辨认出任何工艺的微妙差异，有些甚至连原主人都不知的特征，他一触即可知。
“糟了！”紫樱捂嘴惊呼，“我已经将那名雪姑娘送走了，岂非断绝了主人的线索？”
“无妨，”朱玉骞一挥手，宽广的朱袖飘飞若红云，“我已让佟掌柜将她之真容画下，你稍后去取画像，送到风满堂去下委托，五日之内，我要她全部的资料。”
紫樱诺道：“是。”
她领命正要退下，朱玉骞忽又叫住她，“等一下！”
紫樱步子一顿，回首见她家主人正望着多宝格上略微陈旧的一个盒子怔怔出神，侍奉主人多年的她恰巧知道，盒子里装着的原应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那枚碧霞丹。
朱玉骞咬牙道：“你去君轻淮那一趟，告之他这位雪姑娘之事，若风满堂那边后续有消息传来，也通通告之于他。”
紫樱惊讶地猛一抬头，自从向前辈仙逝之后，主人和君轻淮先生反目成仇，彼此皆认定是对方之故害死了向前辈，紫樱还以为依她家主子的性子，这辈子都不愿再提起这个名字。
“听明白了吗？”朱玉骞反问道。
“是！主人的吩咐，紫樱定会办妥当。”
紫樱深深一鞠躬，退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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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边站着一位俏生生的年轻姑娘，穿着一套浅紫素樱留仙裙，她看向苏雪鹄，盈盈一笑，行礼道：“贵客请进。”
苏雪鹄一进门，门内又是一片新天地，先前她在二楼的包厢已是极尽奢华，但和这间更金碧辉煌的屋子相较，仍是小巫见大巫。苏雪鹄粗粗数过，光是她行过数步，看到四周摆设的几件器具，从罕有程度抑或价值来论，皆不下于之前拍卖会上的重宝。
接着她看到了一道背影，一道朱红耀目的背影。
此般价值连城的房间，会是一位小小的山海奇珍会负责人承担得起的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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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不待她细想，一道懒洋洋的男声忽地响起，“紫樱，是谁来了？”
领苏雪鹄进来的姑娘，紫樱极有礼地回道：“启禀主人，是有贵客想中途离场，您先前吩咐过，今次若有此种情况，便领到您这里来。”
“哦——？”声音的主人漫不经心，“我想起来了，是有这么回事。不知这位贵客，是要取钱还是取物？”
苏雪鹄道：“取钱。”
“取多少呢？”
苏雪鹄将金帖向一直以背影面客的此间主人掷过去，“六百八十万上品灵石。”金帖飞旋着，如离弦之箭，去势汹汹势不可挡，迅疾若流星般射向那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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毋庸置疑地，面前这名身着朱红广袖的男子是位美人，他美得超脱性别，不带丝毫女气，甚至因为他过于强大的气势，而美得平添一份侵略性。
红衣，美人，男子，琳琅阁，这四个词综合在一起，令苏雪鹄只能想到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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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想到此，苏雪鹄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朱玉骞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，并没有在意，“紫樱，你记得当初佟掌柜说了什么吗？”
紫樱应诺道：“佟掌柜说，送来碧露丹的雪姑娘是位十分貌美的绝代佳人。”
朱玉骞又提问道：“哦？那你知道为何现在前来之人如此面貌平凡之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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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——极高深的幻术。”
苏雪鹄扶了扶帽檐，在修为高深的修真者看来，她这帷帽的遮掩作用几近于无，不过她带帷帽的用意本来就不是为了遮掩外貌，而是为了掩饰幻术痕迹，“我倒不知，堂堂琳琅阁开门做生意，竟开始打探起顾客隐私了？”
朱玉骞挑眉笑道，十分傲然，“琳琅阁的规矩当然是不问来人，但我朱某人行事一向随心所欲，今日偏要过问过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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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雪鹄接住空间袋，既不清点，也未表示要退回多余二十万零头，直接收进背包里，和朱玉骞这种壕无人性的人就不需要客套，“还有我拍到的万年金凤玄木……”
“简单，紫樱！”朱玉骞又拍手示意到。
紫樱连忙去取了万年金凤玄木来，恭敬地递给苏雪鹄。
朱玉骞施施然道：“这块金凤玄木就算送你了，如果你没有说谎的话。”言语中颇有威胁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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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玉骞面色忽地一沉，“你手中的碧露丹到底从何而来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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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玉骞：“怎么，你答不上来？”
“当然不是，”苏雪鹄从容地从背包里取出一本行医手记，同样递给紫樱姑娘，“碧露丹的丹方，我是从偶然得到的这本书中所知。”为了应对君轻淮，苏雪鹄早就以医女的笔迹，用陈年纸墨伪造了一本心得手记，没想到面对君轻淮没用上，倒用在应付朱玉骞这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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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玉骞完全没有理会她，紫樱明白主人现在好不容易获得向前辈遗留的笔记，一时根本不会搭理旁人，于是对苏雪鹄道：“贵客请跟我来。”
苏雪鹄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，能不动手就最好，朱玉骞的难缠程度可不比君轻淮轻多少。
紫樱回转的时候，她之主人正在隔间里，凝神望着墙上垂挂的一幅画。画中是一名身着玄黑深紫衣裳的清丽女子，长发轻挽，笑得温婉可人，而画中边沿空白之处题着两句诗：天意怜幽草，人间重晚晴。
若是苏雪鹄看到这幅画，肯定会大吃一惊，画中人正是她医女化身，碧水医仙向晚晴。
主人无事之时，便常常会来看这幅画出神，紫樱见怪不怪，敛衽行礼道：“主人，我已将人送走了。”
朱玉骞手上紧握着那本行医手记，脸色却全然不是刚才高兴的样子。
“主人……？”紫樱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。
朱玉骞脸色一沉，“被骗了，这本手记是伪造的。”
“啊，怎会？”紫樱十分惊讶，“主人你刚才不是说字迹是对的……”
朱玉骞眼神阴蛰，狠狠盯着手中手记，“伪造之人十分用心，纸张和墨皆是使用百年前产的陈年纸墨，整本书还特意做旧了边沿痕迹。”
紫樱疑惑：“那主人怎么还说这本手记是伪造？”
朱玉骞自负道：“新写的墨迹再怎么做旧，也无法瞒过我之触觉。”朱玉骞有一无双妙手，可辨认出任何工艺的微妙差异，有些甚至连原主人都不知的特征，他一触即可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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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无妨，”朱玉骞一挥手，宽广的朱袖飘飞若红云，“我已让佟掌柜将她之真容画下，你稍后去取画像，送到风满堂去下委托，五日之内，我要她全部的资料。”
紫樱诺道：“是。”
她领命正要退下，朱玉骞忽又叫住她，“等一下！”
紫樱步子一顿，回首见她家主人正望着多宝格上略微陈旧的一个盒子怔怔出神，侍奉主人多年的她恰巧知道，盒子里装着的原应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那枚碧霞丹。
朱玉骞咬牙道：“你去君轻淮那一趟，告之他这位雪姑娘之事，若风满堂那边后续有消息传来，也通通告之于他。”
紫樱惊讶地猛一抬头，自从向前辈仙逝之后，主人和君轻淮先生反目成仇，彼此皆认定是对方之故害死了向前辈，紫樱还以为依她家主子的性子，这辈子都不愿再提起这个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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