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首日当值
第22章首日当值
吴氏闻言，怜爱地摸了摸谢子芸的头，语气委婉柔地说道：“子芸啊！你都十八了，如今还未议亲，娘是真心替你着急，若是你当了仵作，那些男人见了你肯定会绕道走的，那你何时才能出嫁？”
谢子芸展颜一笑，轻声道：“娘，你怕他人不敢娶我，那就等我赚够银子，换个栖身之所，然后再寻个郎君嫁了。要不然，我在验尸时戴上面纱，不让他人看见我的容貌，你看这样可成？”
吴氏眉宇间流露出三分愧疚三分犹豫，问道：“那仵作月俸是多少？”
谢子芸一听，知道她娘这是被她说得有几分动摇，便如实告知。
“一石粮食可卖六七百文钱，细算下来，可得有二两半银子了，这还没算你额外的验尸钱呢……”吴氏越算越震惊，一脸欣喜地看着谢子芸。
谢子芸挽住吴氏的胳膊，谦虚地说道：“娘，我现在没太大本事，只能得这点俸禄。待我学有所成，再跟他提价。”
吴氏沉默半晌，喟叹一声：“哎，若你真的当了仵作，你的亲事恐怕……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。”
“娘，婚姻之事，强求不得，一切随缘吧！”谢子芸淡然笑道，“若是平常人实在是不敢娶我，那我到时候就找个男仵作嫁了，大家彼此彼此，谁也没有嫌弃谁的道理。”
“可仵作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，我怎么忍心把你许给……”
“娘，仵作也有儿子、侄子啊！”谢子芸打断吴氏的话，“在这个世上，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，两条腿的男人可不少，我就不信我谢子芸找不到一个真正欣赏我的男子。”
语毕，谢子芸便拿着竹篓去厨房了。
房中只剩吴氏一人，她思忖片刻，脸上浮出一抹笑意。
翌日，天气微寒，天刚破晓，谢子芸就出了家门。
“谢姑娘，你来了。”守在衙门外的捕快何泛舟看到谢子芸，急忙迎了上来，“大人已在里面等你多时，请随我来。”
谢子芸微微颔首，跟着何泛舟进了衙门，三两转后，走进勤勉堂。
“大人，谢姑娘带到。”何泛舟禀报。
萧奕正在阅览公文，并未抬头，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。
过了半盏茶的工夫，萧奕才看向谢子芸，沉声道：“来得倒是挺准时的。”
“我一向守时。”谢子芸浅语道。
萧奕起身走到书架旁，取出两本书递给谢子芸，问道：“你可识字？”
“家父读过几年书，曾教我识过字。”
谢子芸这话并未说谎，原主的父亲谢晋堂，在年少时确实读了几年书，但后来却因为谢老婆子的原因，休学回家种田。
萧奕微微一笑：“如此甚好！这两本律法，你牢牢记下。若有看不懂的地方，大可过来问本官。”
“好！”谢子芸应了一声，问道，“大人还有事要吩咐吗？没事我就回去看书了。”
萧奕皱眉道：“回去？按律法，官员每月只得初一十五两天休假，除此之外，每日都得应卯值当。本官念你路途遥远，只要在辰时一刻之前赶到即可。”
谢子芸一愣，她以为仵作一职和电视剧中放的那般，有命案发生才传她过去，却不想每天也要来衙门里点卯。
从她家到县城可是要走一个多时辰的路，而辰时一刻即早上七点左右，那她岂不是要在五点就要动身出发。
“辰时一刻是不是太早了？”谢子芸问道，“若是迟上一时半刻会如何？”
“迟到一次，就从俸禄中扣除一百文钱。”萧奕狡黠地说道。
谢子芸闻言，双眸一眨不眨地瞪着萧奕。
omg！
这人也太坏了！
竟然想法子扣她俸禄。
不过，她是绝对不会让他如愿的。“行！我知道了。”谢子芸没好气地说道。
“你带她去文档库房当值，让典史看着她，未过申时不许离职。”萧奕对着何泛舟吩咐道。
何泛舟领命。
谢子芸磨了磨牙，心中将萧奕臭骂一顿才跟着何泛舟去了文档库房。
典史曹海是个中年秀才，由前任县令提拔到衙门里办事，生性木讷愚钝，最适合管理文档案牍。
谢子芸进来后，何泛舟和曹海帮忙给她搬了桌椅，让她在一处角落里当值。
何泛舟一走，曹海便去忙自己的事，谢子芸孤零零坐了一个时辰，曹海都没过来搭理她一次。
谢子芸也乐得清闲，把有关审查狱事的律法粗略看上一遍。
当值时间一过，谢子芸片刻都不想多待，立即离开衙门，直到天黑才赶回到家中。
谢子奇倚着窗户，好奇地问道：“姐，第一天在衙门里当值，感觉如何？”
“累极，乏极，饿极。”谢子芸把自己的苦楚跟吴氏和谢子奇说了一遍。
吴氏心疼道：“既然这份差事这么累，你要不就别做了。”
“不就是坐着看书吗？这有什么累的？”谢子奇撇了撇道。
谢子芸闻言，脱下绣花鞋向谢子奇砸了过去。
谢子奇见状，急忙将窗户关起来。
“砰”的一声，鞋子砸中窗户，掉落在地上。
“你个小没良心的。”谢子芸一边骂着，一边跳着脚去捡鞋子。
谢子奇在里面怪叫：“姐，你这性格得要改一改，要不然真的没人要你了。”
谢子芸听了也不气，反而笑道：“没人要我，我就在家里住一辈子，欺负你一辈子。”
屋子里静了一会，随后才传来谢子奇的声音。
“我才不要被你欺负一辈子，你还是赶紧找个人嫁了。”
谢子芸冷哼一声，不再和谢子奇拌嘴，而是简单地弄些吃的，然后去屋里看书。
食人之禄忠人事，受人之命尽以诚。
谢子芸答应了这差事，那就得尽心尽力地做好。所以，她把律令文书带了回来，想尽快熟读律法，将检验判定的法理等等都背得滚瓜烂熟。
一连几天，谢子芸都没有见到萧奕。他刚到任，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，几乎每天都出去办事。
谢子芸把律法书籍都背熟了之后，在文档库房里无所事事，便趁曹海不注意，拿些结案卷宗观看。
大多数卷宗都有印泥，谢子芸不敢打开，只能看那些无关痛痒，鸡毛蒜皮的小案宗。
这一类案卷大多是民事纠纷，偷窃聚赌斗殴也不少。谢子芸权当是看志异文章，图个乐呵。
一日，春雷阵阵，大雨滂沱，便是刮进屋里的风都有几分凉意。
谢子芸缩在椅子里，一边看书，一边跺着脚。
曹海看了，便道：“今日天凉，我去取炭火来烧。你找个铁盆，等我回来。”
谢子芸颔首，去厨房借了铁盆，正往回走，听到不远处有吵闹声。
作者有话说：
谢子芸走马上任了，仵作的生涯从此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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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氏闻言，怜爱地摸了摸谢子芸的头，语气委婉柔地说道：“子芸啊！你都十八了，如今还未议亲，娘是真心替你着急，若是你当了仵作，那些男人见了你肯定会绕道走的，那你何时才能出嫁？”
谢子芸展颜一笑，轻声道：“娘，你怕他人不敢娶我，那就等我赚够银子，换个栖身之所，然后再寻个郎君嫁了。要不然，我在验尸时戴上面纱，不让他人看见我的容貌，你看这样可成？”
吴氏眉宇间流露出三分愧疚三分犹豫，问道：“那仵作月俸是多少？”
谢子芸一听，知道她娘这是被她说得有几分动摇，便如实告知。
“一石粮食可卖六七百文钱，细算下来，可得有二两半银子了，这还没算你额外的验尸钱呢……”吴氏越算越震惊，一脸欣喜地看着谢子芸。
谢子芸挽住吴氏的胳膊，谦虚地说道：“娘，我现在没太大本事，只能得这点俸禄。待我学有所成，再跟他提价。”
吴氏沉默半晌，喟叹一声：“哎，若你真的当了仵作，你的亲事恐怕……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。”
“娘，婚姻之事，强求不得，一切随缘吧！”谢子芸淡然笑道，“若是平常人实在是不敢娶我，那我到时候就找个男仵作嫁了，大家彼此彼此，谁也没有嫌弃谁的道理。”
“可仵作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，我怎么忍心把你许给……”
“娘，仵作也有儿子、侄子啊！”谢子芸打断吴氏的话，“在这个世上，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，两条腿的男人可不少，我就不信我谢子芸找不到一个真正欣赏我的男子。”
语毕，谢子芸便拿着竹篓去厨房了。
房中只剩吴氏一人，她思忖片刻，脸上浮出一抹笑意。
翌日，天气微寒，天刚破晓，谢子芸就出了家门。
“谢姑娘，你来了。”守在衙门外的捕快何泛舟看到谢子芸，急忙迎了上来，“大人已在里面等你多时，请随我来。”
谢子芸微微颔首，跟着何泛舟进了衙门，三两转后，走进勤勉堂。
“大人，谢姑娘带到。”何泛舟禀报。
萧奕正在阅览公文，并未抬头，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。
过了半盏茶的工夫，萧奕才看向谢子芸，沉声道：“来得倒是挺准时的。”
“我一向守时。”谢子芸浅语道。
萧奕起身走到书架旁，取出两本书递给谢子芸，问道：“你可识字？”
“家父读过几年书，曾教我识过字。”
谢子芸这话并未说谎，原主的父亲谢晋堂，在年少时确实读了几年书，但后来却因为谢老婆子的原因，休学回家种田。
萧奕微微一笑：“如此甚好！这两本律法，你牢牢记下。若有看不懂的地方，大可过来问本官。”
“好！”谢子芸应了一声，问道，“大人还有事要吩咐吗？没事我就回去看书了。”
萧奕皱眉道：“回去？按律法，官员每月只得初一十五两天休假，除此之外，每日都得应卯值当。本官念你路途遥远，只要在辰时一刻之前赶到即可。”
谢子芸一愣，她以为仵作一职和电视剧中放的那般，有命案发生才传她过去，却不想每天也要来衙门里点卯。
从她家到县城可是要走一个多时辰的路，而辰时一刻即早上七点左右，那她岂不是要在五点就要动身出发。
“辰时一刻是不是太早了？”谢子芸问道，“若是迟上一时半刻会如何？”
“迟到一次，就从俸禄中扣除一百文钱。”萧奕狡黠地说道。
谢子芸闻言，双眸一眨不眨地瞪着萧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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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人也太坏了！
竟然想法子扣她俸禄。
不过，她是绝对不会让他如愿的。“行！我知道了。”谢子芸没好气地说道。
“你带她去文档库房当值，让典史看着她，未过申时不许离职。”萧奕对着何泛舟吩咐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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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子芸磨了磨牙，心中将萧奕臭骂一顿才跟着何泛舟去了文档库房。
典史曹海是个中年秀才，由前任县令提拔到衙门里办事，生性木讷愚钝，最适合管理文档案牍。
谢子芸进来后，何泛舟和曹海帮忙给她搬了桌椅，让她在一处角落里当值。
何泛舟一走，曹海便去忙自己的事，谢子芸孤零零坐了一个时辰，曹海都没过来搭理她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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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值时间一过，谢子芸片刻都不想多待，立即离开衙门，直到天黑才赶回到家中。
谢子奇倚着窗户，好奇地问道：“姐，第一天在衙门里当值，感觉如何？”
“累极，乏极，饿极。”谢子芸把自己的苦楚跟吴氏和谢子奇说了一遍。
吴氏心疼道：“既然这份差事这么累，你要不就别做了。”
“不就是坐着看书吗？这有什么累的？”谢子奇撇了撇道。
谢子芸闻言，脱下绣花鞋向谢子奇砸了过去。
谢子奇见状，急忙将窗户关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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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个小没良心的。”谢子芸一边骂着，一边跳着脚去捡鞋子。
谢子奇在里面怪叫：“姐，你这性格得要改一改，要不然真的没人要你了。”
谢子芸听了也不气，反而笑道：“没人要我，我就在家里住一辈子，欺负你一辈子。”
屋子里静了一会，随后才传来谢子奇的声音。
“我才不要被你欺负一辈子，你还是赶紧找个人嫁了。”
谢子芸冷哼一声，不再和谢子奇拌嘴，而是简单地弄些吃的，然后去屋里看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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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子芸答应了这差事，那就得尽心尽力地做好。所以，她把律令文书带了回来，想尽快熟读律法，将检验判定的法理等等都背得滚瓜烂熟。
一连几天，谢子芸都没有见到萧奕。他刚到任，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，几乎每天都出去办事。
谢子芸把律法书籍都背熟了之后，在文档库房里无所事事，便趁曹海不注意，拿些结案卷宗观看。
大多数卷宗都有印泥，谢子芸不敢打开，只能看那些无关痛痒，鸡毛蒜皮的小案宗。
这一类案卷大多是民事纠纷，偷窃聚赌斗殴也不少。谢子芸权当是看志异文章，图个乐呵。
一日，春雷阵阵，大雨滂沱，便是刮进屋里的风都有几分凉意。
谢子芸缩在椅子里，一边看书，一边跺着脚。
曹海看了，便道：“今日天凉，我去取炭火来烧。你找个铁盆，等我回来。”
谢子芸颔首，去厨房借了铁盆，正往回走，听到不远处有吵闹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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