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6章阿嫂，几时归？
第396章阿嫂，几时归？
漫漫冷雪，徹骨寒。
元宝依偎在嫂子背上，那是他能寻到的最后一丝温暖。
“阿嫂，”元宝细声问道：“我们几时归？”
女子望着前方，双目空洞洞地说道：“元宝乖，嫂子一定带你归家。”
小元宝环顾四周，他从未来过这里，这里定是离家极远极远的。
“阿嫂，你放我下来吧，我自己能走。”元宝说道。
女子犹豫了一下，她实在太累了，只得把元宝放了下来。
“阿嫂，我们会活下去吗？”元宝双手捂住了女子的脸颊，用他掌心的温热捂暖嫂子的脸。
女子感受到这丁点的余温，轻声道：“会的，嫂子还要带你回去呢！”
雪林中，两道身影紧紧挨着，慢慢地向着山外蔓延。在他们身后远方，一缕轻烟渐渐散去，飞石村最后一间房屋亦被烧得精光。
……
谢子芸随着萧奕迅速地赶向锦城南边商贾汇聚的洒金街。
在洒金街中间这段地位最为尊鼎的地方，坐落着锦城数一数二的大商贾--段家！
段家起于三代前的老祖宗，以采挖玉矿原石、打磨玉石、贩卖珠宝累积大量财富，逐渐成为西南地区的顶级商贾。
整个锦城的珠宝生意，几乎由他一家包揽，朝堂之上亦有不少官员与他交情匪浅。
今日一早，段家的邻居匆匆跑来衙门报案，说是段家宅院内一片血腥，怕是死了人。
程书曹当即遣了两名衙役去查看，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两具段家奴仆的尸首，吓得径往衙门回报。
程书曹大骇，立即告知彭知府、张同知与张推官。
彭知府着令张推官调查此案，尽快弄清楚段家的情况。
张推官率众封锁段家，进入宅内仔细搜查，结果将他自己都吓得肝胆俱裂。
四十七！
整整四十七具尸体，散落在段家宅内四处。他们的脑袋全都被割下了，堆积在段家会客厅堂之中，垒砌成一座人头塔！
张推官知道，这案子非同小可，立即喝止所有衙役，不许任何人破坏现场，以免坏了线索证据。他则迅速赶回府衙，向彭仲康汇报此案。
得知遇害人数，彭仲康惊得打翻了茶盏，这是他从仕以来最大一桩命案，饶是他素来沉稳，此时亦是双手发抖。
他让张推官即刻通知萧奕，按捺下惶恐之心，再与张同知一同赶往段家。
死了这么多人，他这个知府都得亲自督办，否则锦城一片惶恐，百姓何以安生？
“段家上下四十七口人，一夜之间，全被杀害，凶手定然非止一人。”高云霄在一旁说道。
谢子芸打量了一眼段家正面的围墙，足有一丈高，再看看那朱漆铜钉大门，可谓是深宅大院，绝非一般毛贼胆敢觊觎之地。
萧奕视若无睹，带着众人跨门而入，与彭知府、张同知见礼。“萧通判，这……”彭仲康本想说这案子就交给你了，可随即一想，这似乎显得自己太不负责了。
萧奕瞥了一眼厅堂中一丈多高的人头塔，眼中闪过一丝愠火。
“这可真是惊天大案，怕是很快连朝廷都要过问。彭大人，我们若是不好好处理，朝堂上的谏官们很快就会弹劾我等了。”张同知提醒道。
彭仲康微微颔首，他晓得，可办案不是他的专长，他此时是无头苍蝇，叫他如何处理？
张推官见状，硬着头皮上前道：“大人，此桩命案请交由下官缉查。下官定会缉拿真凶，替死者昭雪，还天下公道。”
彭仲康看向了萧奕，他比较喜欢萧奕接手这个案子，最好是萧奕与他一起接手这案子。
“张推官，此案干系重大，即便是本官也担负不起，你还是听彭大人的吩咐吧。”张同知在旁边为这个同族族弟兜回话语。
知道你想立功，不过这可是烫手山芋，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才好。
张推官一向以张同知马首是瞻，闻言，顺势退了回去，然后斜眼打量着萧奕。
反正，他没怂。
“不论府衙何人主审此案，本院都会过问内里究竟，务要此案水落石出。”萧奕表态道。
彭仲康只得硬着头皮，威严地说道：“黎仵作，验尸。其余人等，一旁静候，嗯，萧夫人随意。”
不随意又能如何？他们说话这空档，谢子芸已经在翻捡人头进行查验了！
黎仵作看了看谢子芸，蹲下身子，学着谢子芸翻捡查看一番。
他打定主意，谢子芸没停手之前，他绝不停手。
这时，石头送来了谢子芸的验检器械。
“黎仵作，你可看出些许端倪？”谢子芸一边询问，一边戴上口罩、手套。
“嗯，死得很惨。”黎仵作看着手里的人头，还有啥呢，糟糕，脑海里一片空白，仿佛回到年轻时被师父质问的情景。
谢子芸含笑不语，让萧奕找来梯子，将人头塔一一取下，在厅堂中整整齐齐排出一个方阵。
“云霄，画下。”谢子芸捧着一颗人头，对着高云霄道。
高云霄立即动手，让人抬来桌子，摆上笔墨纸砚，迅速地将一个个人头的脸面画下。
谢子芸领着萧奕等人，又去查验一具具凌乱分布的无头尸体，迅速确认了这些尸体的遇害时间是在子时与丑时交接的四刻内。
“把这些尸体死亡的姿势也画下来。”谢子芸说完，发觉高云霄没有跟上，此时还在厅堂中与人头颜面做斗争，眉头微微蹙起。
“我来。”萧奕轻声道，他的丹青不如高云霄，但若只是看明白的话，那还是不难的。
张推官看着萧奕和谢子芸这般做法，心中嘀咕着，以后他也学一学，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。
忙活了两个时辰，谢子芸总算把所有尸体都仔细地检验了一遍。
“死因都很明确，无需剖腹检验了。”谢子芸看着萧奕和高云霄还在画死尸的姿态，缓缓说道，“每一具尸体身上都有几处致命伤，脑袋是死后才砍下来的。从所有尸体的死亡姿态进行推测，这一伙歹徒是从段家后门这边开始进行屠杀的。”
谢子芸说着，搬来梯子，爬上围墙查阅。
萧奕连忙给谢子芸扶好梯子，谢子芸今日穿着裙子，他可不敢叫别人代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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漫漫冷雪，徹骨寒。
元宝依偎在嫂子背上，那是他能寻到的最后一丝温暖。
“阿嫂，”元宝细声问道：“我们几时归？”
女子望着前方，双目空洞洞地说道：“元宝乖，嫂子一定带你归家。”
小元宝环顾四周，他从未来过这里，这里定是离家极远极远的。
“阿嫂，你放我下来吧，我自己能走。”元宝说道。
女子犹豫了一下，她实在太累了，只得把元宝放了下来。
“阿嫂，我们会活下去吗？”元宝双手捂住了女子的脸颊，用他掌心的温热捂暖嫂子的脸。
女子感受到这丁点的余温，轻声道：“会的，嫂子还要带你回去呢！”
雪林中，两道身影紧紧挨着，慢慢地向着山外蔓延。在他们身后远方，一缕轻烟渐渐散去，飞石村最后一间房屋亦被烧得精光。
……
谢子芸随着萧奕迅速地赶向锦城南边商贾汇聚的洒金街。
在洒金街中间这段地位最为尊鼎的地方，坐落着锦城数一数二的大商贾--段家！
段家起于三代前的老祖宗，以采挖玉矿原石、打磨玉石、贩卖珠宝累积大量财富，逐渐成为西南地区的顶级商贾。
整个锦城的珠宝生意，几乎由他一家包揽，朝堂之上亦有不少官员与他交情匪浅。
今日一早，段家的邻居匆匆跑来衙门报案，说是段家宅院内一片血腥，怕是死了人。
程书曹当即遣了两名衙役去查看，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两具段家奴仆的尸首，吓得径往衙门回报。
程书曹大骇，立即告知彭知府、张同知与张推官。
彭知府着令张推官调查此案，尽快弄清楚段家的情况。
张推官率众封锁段家，进入宅内仔细搜查，结果将他自己都吓得肝胆俱裂。
四十七！
整整四十七具尸体，散落在段家宅内四处。他们的脑袋全都被割下了，堆积在段家会客厅堂之中，垒砌成一座人头塔！
张推官知道，这案子非同小可，立即喝止所有衙役，不许任何人破坏现场，以免坏了线索证据。他则迅速赶回府衙，向彭仲康汇报此案。
得知遇害人数，彭仲康惊得打翻了茶盏，这是他从仕以来最大一桩命案，饶是他素来沉稳，此时亦是双手发抖。
他让张推官即刻通知萧奕，按捺下惶恐之心，再与张同知一同赶往段家。
死了这么多人，他这个知府都得亲自督办，否则锦城一片惶恐，百姓何以安生？
“段家上下四十七口人，一夜之间，全被杀害，凶手定然非止一人。”高云霄在一旁说道。
谢子芸打量了一眼段家正面的围墙，足有一丈高，再看看那朱漆铜钉大门，可谓是深宅大院，绝非一般毛贼胆敢觊觎之地。
萧奕视若无睹，带着众人跨门而入，与彭知府、张同知见礼。“萧通判，这……”彭仲康本想说这案子就交给你了，可随即一想，这似乎显得自己太不负责了。
萧奕瞥了一眼厅堂中一丈多高的人头塔，眼中闪过一丝愠火。
“这可真是惊天大案，怕是很快连朝廷都要过问。彭大人，我们若是不好好处理，朝堂上的谏官们很快就会弹劾我等了。”张同知提醒道。
彭仲康微微颔首，他晓得，可办案不是他的专长，他此时是无头苍蝇，叫他如何处理？
张推官见状，硬着头皮上前道：“大人，此桩命案请交由下官缉查。下官定会缉拿真凶，替死者昭雪，还天下公道。”
彭仲康看向了萧奕，他比较喜欢萧奕接手这个案子，最好是萧奕与他一起接手这案子。
“张推官，此案干系重大，即便是本官也担负不起，你还是听彭大人的吩咐吧。”张同知在旁边为这个同族族弟兜回话语。
知道你想立功，不过这可是烫手山芋，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才好。
张推官一向以张同知马首是瞻，闻言，顺势退了回去，然后斜眼打量着萧奕。
反正，他没怂。
“不论府衙何人主审此案，本院都会过问内里究竟，务要此案水落石出。”萧奕表态道。
彭仲康只得硬着头皮，威严地说道：“黎仵作，验尸。其余人等，一旁静候，嗯，萧夫人随意。”
不随意又能如何？他们说话这空档，谢子芸已经在翻捡人头进行查验了！
黎仵作看了看谢子芸，蹲下身子，学着谢子芸翻捡查看一番。
他打定主意，谢子芸没停手之前，他绝不停手。
这时，石头送来了谢子芸的验检器械。
“黎仵作，你可看出些许端倪？”谢子芸一边询问，一边戴上口罩、手套。
“嗯，死得很惨。”黎仵作看着手里的人头，还有啥呢，糟糕，脑海里一片空白，仿佛回到年轻时被师父质问的情景。
谢子芸含笑不语，让萧奕找来梯子，将人头塔一一取下，在厅堂中整整齐齐排出一个方阵。
“云霄，画下。”谢子芸捧着一颗人头，对着高云霄道。
高云霄立即动手，让人抬来桌子，摆上笔墨纸砚，迅速地将一个个人头的脸面画下。
谢子芸领着萧奕等人，又去查验一具具凌乱分布的无头尸体，迅速确认了这些尸体的遇害时间是在子时与丑时交接的四刻内。
“把这些尸体死亡的姿势也画下来。”谢子芸说完，发觉高云霄没有跟上，此时还在厅堂中与人头颜面做斗争，眉头微微蹙起。
“我来。”萧奕轻声道，他的丹青不如高云霄，但若只是看明白的话，那还是不难的。
张推官看着萧奕和谢子芸这般做法，心中嘀咕着，以后他也学一学，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。
忙活了两个时辰，谢子芸总算把所有尸体都仔细地检验了一遍。
“死因都很明确，无需剖腹检验了。”谢子芸看着萧奕和高云霄还在画死尸的姿态，缓缓说道，“每一具尸体身上都有几处致命伤，脑袋是死后才砍下来的。从所有尸体的死亡姿态进行推测，这一伙歹徒是从段家后门这边开始进行屠杀的。”
谢子芸说着，搬来梯子，爬上围墙查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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