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6章仵作的手段
第466章仵作的手段
回到高阳府衙，上官烁领着谢子芸和仇千户来到一处偏厅之中稍作歇息。
“萧夫人，那几个曾经跟随韩思思前来作证的证人，下官已经派人去通传了，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到来。”上官烁谨慎地对着谢子芸说道。
谢子芸喝了口茶水，说道：“这些人先不急着见，你让验尸的仵作过来一趟，我有些问题要问他。”
上官烁闻言，微微顿了顿，想必萧夫人这是要训斥他手底下的仵作了。
可他不敢推迟，命衙役将当日的仵作请来。
两盏茶后，一名四十来岁的男子躬着身子，走进偏厅里低声说道：“仵作陈九，见过诸位大人、夫人。”
“你就是为葛海验尸的仵作吗？”谢子芸之前看过验尸格目，知道仵作的名字就叫陈九。
陈九点头应道：“正是小人。”
他答完之后，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谢子芸，再看看上官烁，察觉到他们的眼神有些异样，不由身子躬得更甚。
“你当了几年的仵作？可有师傅教你辨别伤口？”谢子芸沉声询问道。
“回夫人，我当了十年仵作，出师前跟师傅学了十余年，验过的尸体少说也有三百多具。”陈九对着谢子芸自信地说道。
“既然如此，为何判断不出两处伤口的区别？这么明显的伤势，对于外人或许难以分辨，但对经验老到的仵作来说，判断出差异应该不难吧？”谢子芸眯着眼睛，打量了一眼这仵作的衣着打扮。
陈九支吾道：“两处伤口并无差异，夫人为何有这说法？”
“我亦是仵作出身，这些伤口岂会看不出？你如实说来，到底为何说谎？”谢子芸叱问道。
陈九愣了一下，抬头直勾勾地看着谢子芸，有些诧异和不解。
在他看来，谢子芸应该是某位达官显贵的内眷，怎么会是个仵作呢？
“我看你的衣衫普通，家境应该不怎么富裕。可你手上却戴着一枚玉扳指。这玉扳指看着很新，应该是刚买不久的吧？”谢子芸神色冷肃地说道，“你身为仵作，带着玉扳指如何验尸？”
“回夫人，我验尸时会将玉扳指取下，绝不会耽误了验尸。”陈九连忙说道。
“你玉扳指是何时买的？”仇千户凌厉地瞪着陈九。
陈九看着仇千户身着官袍，而且还是千户服饰，身带佩刀，心知不好招惹，只得如实说道：“是五六天前买的。”
“那就是在给葛海验尸之后，对吧？”谢子芸问道。
陈九点了点头，不敢隐瞒。
谢子芸端起茶水，喝了两口后，将茶盏猛地摔在陈九面前，娇声呵斥道：“还不如实招来？到底是谁指使你私自篡改验尸格目，诬陷他人的？”
陈九吓得连连后退，噗嗵一声跪了下来，磕头道：“小的知错了，小的知错。是那木家的木沉老爷给我的钱财，让小的在验尸结果上动了手脚。”谢子芸在这一刻突然皱紧了眉头，她记得萧奕曾经跟她说过，木沉就是木家庶出的儿子，也是萧奕的二舅。
木沉陷害自己的侄儿？
谢子芸很快就想通了，木盛跟木沉这两兄弟俩恐怕早有龌蹉。
兄弟不合，难怪木家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。
上官烁皱着眉头说道：“木沉不是木建的叔叔吗？他怎么会陷害木建？”
“大人，真的是木沉老爷，事成之后，他还给了小人五十两，小人这才买了玉扳指。”陈九连忙说道。
上官烁皱着眉头，有衙役进来禀报，说是原告韩思思和三位作证的证人都在厅外候着。
上官烁看向了谢子芸，谢子芸道：“让三位证人先进来。”
三位证人都是男子，年纪在三十至四十之间，进来便唯唯诺诺地跪下行礼。
可他们看到地上的碎瓷片，全都退后了些才敢跪下。
“你们之前都说，木建抡起酒瓶，砸了葛海两次，对不对？”谢子芸看着三人问道。
“对，小的们都看得一清二楚。”三人同时应道。
谢子芸站了起来，走到三人面前，将碎瓷片踢了踢，问道：“那酒瓶是在第一次砸向葛海时碎掉的，还是第二次砸向葛海时才碎掉的？”
三人相互对视一眼，随后道：“是第二次才碎掉的。”
“第二次才碎的？”谢子芸看着三人道，“那第一次抡砸时，酒瓶未碎，伤口应该如钝物击中般，只会红肿淤青甚至溢血，不应该有划破皮肤血肉的道理。陈仵作，你以为呢？”
“夫人说得极是。”跪在一旁的陈九连忙说道，“小的当初验尸时，尸体第一道伤口中间部位确实有敲击的现象，但周围亦有一些皮肤皲裂的现象，显然是酒瓶破碎之后，碎瓷片划破伤口所造成的。他们在说谎，酒瓶在第一击就已经碎了。”
谢子芸瞥了陈九一眼，心中不由好笑。这陈九如今倒是说得明明白白，看来验尸时早已心知肚明，只是被财物迷惑了良知。
“哦？”谢子芸声音清冷了几分，看向三名证人，问道，“看来三位证人的证词与仵作的验尸结果有分歧。嗯，只能多派两个仵作去验尸，再派人去案发酒楼再找找其他证人，如此才能得出真相。”
三位证人神色慌乱，当中那个突然说道：“夫人，我记错了，那酒瓶是第一次抡砸就碎了。”
另外两个人得到提醒，忙跟着解释是记错了。
“一人记错倒也罢了，三人同时记错，你们是合起伙来戏弄府衙吗？”谢子芸厉声问道，唬得三人磕头赔罪，不敢再分辩一二。
上官烁看得目瞪口呆，这萧夫人可真是厉害，居然在只言片语间就识破了这些人的诡计，让他们不断地犯下错误，以至于验尸格目、证人供词全都错漏百出，整个案宗都得重写。
谢子芸回到座位上，早有天机营卫迅速给谢子芸换上一副新的茶盏，并且泡上了茶水。上官烁看了之后，更是敬畏不已，连天机营卫都如此毕恭毕敬，这萧夫人来头可真不得了。
“说吧。木沉到底给了你们多少钱财，让你们提供这些假证词的？”谢子芸冷幽幽的声音再次贯穿三名证人的心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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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高阳府衙，上官烁领着谢子芸和仇千户来到一处偏厅之中稍作歇息。
“萧夫人，那几个曾经跟随韩思思前来作证的证人，下官已经派人去通传了，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到来。”上官烁谨慎地对着谢子芸说道。
谢子芸喝了口茶水，说道：“这些人先不急着见，你让验尸的仵作过来一趟，我有些问题要问他。”
上官烁闻言，微微顿了顿，想必萧夫人这是要训斥他手底下的仵作了。
可他不敢推迟，命衙役将当日的仵作请来。
两盏茶后，一名四十来岁的男子躬着身子，走进偏厅里低声说道：“仵作陈九，见过诸位大人、夫人。”
“你就是为葛海验尸的仵作吗？”谢子芸之前看过验尸格目，知道仵作的名字就叫陈九。
陈九点头应道：“正是小人。”
他答完之后，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谢子芸，再看看上官烁，察觉到他们的眼神有些异样，不由身子躬得更甚。
“你当了几年的仵作？可有师傅教你辨别伤口？”谢子芸沉声询问道。
“回夫人，我当了十年仵作，出师前跟师傅学了十余年，验过的尸体少说也有三百多具。”陈九对着谢子芸自信地说道。
“既然如此，为何判断不出两处伤口的区别？这么明显的伤势，对于外人或许难以分辨，但对经验老到的仵作来说，判断出差异应该不难吧？”谢子芸眯着眼睛，打量了一眼这仵作的衣着打扮。
陈九支吾道：“两处伤口并无差异，夫人为何有这说法？”
“我亦是仵作出身，这些伤口岂会看不出？你如实说来，到底为何说谎？”谢子芸叱问道。
陈九愣了一下，抬头直勾勾地看着谢子芸，有些诧异和不解。
在他看来，谢子芸应该是某位达官显贵的内眷，怎么会是个仵作呢？
“我看你的衣衫普通，家境应该不怎么富裕。可你手上却戴着一枚玉扳指。这玉扳指看着很新，应该是刚买不久的吧？”谢子芸神色冷肃地说道，“你身为仵作，带着玉扳指如何验尸？”
“回夫人，我验尸时会将玉扳指取下，绝不会耽误了验尸。”陈九连忙说道。
“你玉扳指是何时买的？”仇千户凌厉地瞪着陈九。
陈九看着仇千户身着官袍，而且还是千户服饰，身带佩刀，心知不好招惹，只得如实说道：“是五六天前买的。”
“那就是在给葛海验尸之后，对吧？”谢子芸问道。
陈九点了点头，不敢隐瞒。
谢子芸端起茶水，喝了两口后，将茶盏猛地摔在陈九面前，娇声呵斥道：“还不如实招来？到底是谁指使你私自篡改验尸格目，诬陷他人的？”
陈九吓得连连后退，噗嗵一声跪了下来，磕头道：“小的知错了，小的知错。是那木家的木沉老爷给我的钱财，让小的在验尸结果上动了手脚。”谢子芸在这一刻突然皱紧了眉头，她记得萧奕曾经跟她说过，木沉就是木家庶出的儿子，也是萧奕的二舅。
木沉陷害自己的侄儿？
谢子芸很快就想通了，木盛跟木沉这两兄弟俩恐怕早有龌蹉。
兄弟不合，难怪木家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。
上官烁皱着眉头说道：“木沉不是木建的叔叔吗？他怎么会陷害木建？”
“大人，真的是木沉老爷，事成之后，他还给了小人五十两，小人这才买了玉扳指。”陈九连忙说道。
上官烁皱着眉头，有衙役进来禀报，说是原告韩思思和三位作证的证人都在厅外候着。
上官烁看向了谢子芸，谢子芸道：“让三位证人先进来。”
三位证人都是男子，年纪在三十至四十之间，进来便唯唯诺诺地跪下行礼。
可他们看到地上的碎瓷片，全都退后了些才敢跪下。
“你们之前都说，木建抡起酒瓶，砸了葛海两次，对不对？”谢子芸看着三人问道。
“对，小的们都看得一清二楚。”三人同时应道。
谢子芸站了起来，走到三人面前，将碎瓷片踢了踢，问道：“那酒瓶是在第一次砸向葛海时碎掉的，还是第二次砸向葛海时才碎掉的？”
三人相互对视一眼，随后道：“是第二次才碎掉的。”
“第二次才碎的？”谢子芸看着三人道，“那第一次抡砸时，酒瓶未碎，伤口应该如钝物击中般，只会红肿淤青甚至溢血，不应该有划破皮肤血肉的道理。陈仵作，你以为呢？”
“夫人说得极是。”跪在一旁的陈九连忙说道，“小的当初验尸时，尸体第一道伤口中间部位确实有敲击的现象，但周围亦有一些皮肤皲裂的现象，显然是酒瓶破碎之后，碎瓷片划破伤口所造成的。他们在说谎，酒瓶在第一击就已经碎了。”
谢子芸瞥了陈九一眼，心中不由好笑。这陈九如今倒是说得明明白白，看来验尸时早已心知肚明，只是被财物迷惑了良知。
“哦？”谢子芸声音清冷了几分，看向三名证人，问道，“看来三位证人的证词与仵作的验尸结果有分歧。嗯，只能多派两个仵作去验尸，再派人去案发酒楼再找找其他证人，如此才能得出真相。”
三位证人神色慌乱，当中那个突然说道：“夫人，我记错了，那酒瓶是第一次抡砸就碎了。”
另外两个人得到提醒，忙跟着解释是记错了。
“一人记错倒也罢了，三人同时记错，你们是合起伙来戏弄府衙吗？”谢子芸厉声问道，唬得三人磕头赔罪，不敢再分辩一二。
上官烁看得目瞪口呆，这萧夫人可真是厉害，居然在只言片语间就识破了这些人的诡计，让他们不断地犯下错误，以至于验尸格目、证人供词全都错漏百出，整个案宗都得重写。
谢子芸回到座位上，早有天机营卫迅速给谢子芸换上一副新的茶盏，并且泡上了茶水。上官烁看了之后，更是敬畏不已，连天机营卫都如此毕恭毕敬，这萧夫人来头可真不得了。
“说吧。木沉到底给了你们多少钱财，让你们提供这些假证词的？”谢子芸冷幽幽的声音再次贯穿三名证人的心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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